第135章（3 / 4）

&esp;&esp;“您与我都是白苹人，这心到底都是向着白苹的。”

&esp;&esp;谭骏说着，抬起脸来：“今夜之事，我能为大人您做的，就是先杀了陆青山和那一帮陆家的家奴，剩下的，就是您亲自提审花懋了。”

&esp;&esp;这相当于是一种明示，

&esp;&esp;摆在吕世铎面前的路只有两条，要么提审花懋，今夜就坐实花家谋杀陆雨梧的这桩案子，彻底跟谭骏成为一条船上的人，要么死。

&esp;&esp;陈宗贤对他的耐心已经告罄。

&esp;&esp;谭骏说罢，立即抬手一挥，一时间差役们很快抽刀往前面刑房里去，他亦大步往前，进了刑房当中，花懋已经被绑在刑架上，陆青山等一干侍者守在花懋身前，见这么多人一拥而入，他与身后众人立即抽出剑来。

&esp;&esp;陆青山神情冰冷，盯住那缓步而来的谭骏：“谭大人，您这是做什么？”

&esp;&esp;谭骏冷笑一声，抬起手：“来啊，给本官将这些擅闯州署大牢的鼠辈就地格杀！”

&esp;&esp;差役们立即扬刀往前，正是这时，只听“噌”的一声，凛冽刀光刺破空气擦了过来，刀锋嵌入正中的砖缝当中。

&esp;&esp;下一瞬，更多的人手持兵器涌入，几乎要挤满整间刑房，他们生生在陆青山他们与谭骏那些差役们当中隔开一条道来。

&esp;&esp;谭骏脸色刹那变了，他转过身看向门口那人：“吕大人！您这是什么意思？！”

&esp;&esp;“有一句话，良行你说错了。”

&esp;&esp;吕世铎缓步下阶，走来他面前：“我是白苹人，我心里也的确装着白苹，可白苹之外，还有天下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天下？”

&esp;&esp;谭骏气笑了：“说穿了你不过只是庆元盐政上的一个巡盐御史！能够担着这整个天下的人都在燕京！你吕世铎算什么？也敢妄言天下？”

&esp;&esp;“你眼中只见方寸，那是你坐井观天，”

&esp;&esp;吕世铎胸中仿佛积蓄了许久的一口浊气此刻才缓缓吐了出来，“可这世上不是只有可以搅弄风云的人才配放眼天下，自我做了这巡盐御史，我当了三年的糊涂虫，不当不行啊，陈公不容许白苹人的背叛，你们所有人都盯着我的一举一动，若我胆敢有一分别的心思，你们就时刻预备着将我拉下来，将我弄死在这一潭泥水里，我为了自保，只能闭起这双眼，什么都不听，什么都不看。”

&esp;&esp;“可你说得很对，做官嘛，每个人都要选自己的一条路走，这条路其实我做县令的时候就已经选过了，可是因为怕死，我就装作好像从来没有选择过它一样。”

&esp;&esp;吕世铎说道：“可是良行，糊涂也不能装一辈子，陈公不会容忍我，我只能选跟你一样的路，才可以活得下去。”

&esp;&esp;“我的手要脏，我的心也要脏。”

&esp;&esp;吕世铎看了看自己舒展的一双手掌：“我们都知道这都是些脏活，只有陈公他们可以干干净净，你是心甘情愿，而我想了又想……”

&esp;&esp;他抬起眼帘，对面前的谭骏轻轻吐出几字：“我做不到。”

&esp;&esp;“若我今夜放任你，那便是放任今日的花家成为往日的钟家，当年那一千万两的债，用了钟家和周昀全家性命去填，在我之前的花砚也是因为这潭浑水而死，我仿佛看透了我的命运，还有你的，良行，你说，若花懋认罪，花家满门抄斩，那么这件事到最后若发展成当年钟家那样，那么届时，又会用谁的命去收尾？”

&esp;&esp;谭骏脸上神情阴晴变幻，良久，他抹了一把脸，沉声道：“陈公于我恩重如山，若真有那样一日，不用他说，我自己甘愿！”

&esp;&esp;他死死地盯着吕世铎：“你果真要背叛白苹？因为陆证？还是因为陆雨梧？”

&esp;&esp;“都不是。”

&esp;&esp;吕世铎眼中神光微动，他徐徐道：“他们从无一人要求我如何做，如何选，我只是泡在这潭浑水里三年，不想烂下去，就只能找回我从前的那条道走。”

&esp;&esp;“哪怕是死路？”

&esp;&esp;“哪怕是死路。”

&esp;&esp;几乎是吕世铎话音方落的顷刻，谭骏身后的差役持刀往前几步，秦治道等人立即迎上去，两方剑拔弩张，已成水火之势。

&esp;&esp;正是此时，那刑架上忽然传来一阵大笑，吕世铎与谭骏齐齐看去，只见那花懋鬓发凌乱，没笑一会儿就闷咳起来，他囚服脏污，一副病容，那双眼睛却仍旧精神明亮：“谭骏！我花家家资一毫一厘皆源正道